商业

抛弃廉价时尚

廉价的流行服装在英国极度盛行,这遭到了一份国会报告的批评。露西·斯格尔认为,这种对时髦的即抛性服装的热衷正在变一种生态灾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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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可以揣度特伦的哈维爵士诺塞斯克伯爵(两人都是英国国会上院科技委员会成员)的着装变化,但你肯定会怀疑它是十分微小的。

由于这两位的年龄、性别和同类人的品位,他们的服装消费量肯定远低于35公斤的年人均纺织品消费量(大部分是服装)。英国时尚消费率最高的是那些三十出头的妇女,她们爱看花里胡哨的杂志。她们买的大部分衣服在一年内就会被淘汰,只有一小部分得到回收或捐给慈善机构,剩下的就都扔进了垃圾桶。

议会上院在上个月的《减少浪费报告》中指出:“所谓的‘快速时尚’文化鼓励消费者处理掉那些只穿了寥寥几次的衣服,去购买廉价的新衣服,而这些新衣服自身用不了几个月也会因过时而被抛弃。”

许多妇女已经习惯于快速时尚令人厌恶的浪费。现在,英国有四分之一的消费都被用在所谓的“超值”时尚上,这些商品的主要来源是PrimarkAsdaTopshop等大型连锁店(它们在模仿英国模特凯特·莫斯的服装搭配方面非常成功)。从2003年到2007年,服装价格平均下降了10%,同时疯狂购买的比例也在上升。为了给那些新衣服腾地方,我们每年要扔掉200万吨的旧衣服。

然而,只有“救世军”等极少数人才会注意到这种疯狂沉溺的严重性。在英国的9,000家“服装银行”中,该慈善组织就占了2,750家,它面临着日益增加的破衣烂衫,然而作为其顾客的那些人对“二手”衣物根本不屑一顾,除非遇到什么“古董”。

为什么衣服能卖得这么便宜呢?这是“超值”时尚零售商们一个永恒的争论话题(通常都会拿规模经济说事儿),但有时在回收者们看来,纤维质量和做工水平的下降显然是原因之一。

这样一来,一件菲薄、稍微有点缩水的过季夏装对顾客来说不值得一看。此外,在一件新衣服比三明治简便午餐还便宜的情况下,顾客就更没有什么动力去买二手服装了。

大量的废弃“快速时尚”服装被扔进了垃圾填埋场。同时,时尚业尤其善于躲避绿色审查和批判。许多普通消费产品生产部门(如食品饮料、电子产品、洗涤剂,甚至汽车制造)已经被强制坦白其环境缺陷(无论根据以前的法律还是新法律,如欧盟指令,这意味着你不能再把电吹风或洗衣机扔进填埋场)。但时尚却似乎仍然包裹在亮片、飞吻和似乎无穷无尽的物力论的烟幕中,吸引着我们。

但是,早在几年前英国环境食品和乡村事务部(DEFRA)就开始着手分析该国垃圾填埋场中不同物质的影响,而快速时尚商品正是对象之一。研究发现,英国的“麦时尚”倾向带来的二氧化碳排放超过300万吨。

对于时尚拥趸们来说,时尚媒体的意见的影响力要比议会上院或者DEFRA大得多。就连那些曾经欢欣鼓舞地把Primark称为新Prada的人们,现在也在暗示快速时尚的好日子应该结束了。很显然,时尚杂志上面现在满眼都是“投资衣着”(买一件衣服就买长久爱穿的),因为“时尚评论家”们都在勒紧裤腰带过日子。“Gucci还是汽油?”九月号的《时尚芭莎》提出这个问题,建议那些信用紧缩的时尚拥趸们“买一件能够二者兼顾、或都有一点的高价品”来维持对时尚的跟风。

这种意见有一定的正确性,只要我们能够减少这种服装的快速流动,就能改变目前不合理的现实。据《生态学家》杂志的马蒂尔德·李指出,目前人们的服装预算中只有2%用于修补或其它延长服装及其配件使用寿命的服务。

但是,为了实现真正的可持续,时尚的外延必须扩大。如果说时尚意味着精美巧妙和别出心裁,那么现在就是一个良机,让时尚产业提高产品的质量,返璞归真,用其它标准而不是数量来衡量时尚。情况已经开始有所改变。

菲尔·帕特森曾经担任国际服装零售巨头Marks & Spencer(总部在英国)的纺织品经理,现在他创建了一个名为ecotextile.com的网站,在这里人们可以用环境损害单位(EDUs)来对自己的衣橱进行评估,目的是让人们将来有更大的县委敏锐性。伦敦时尚学院最近成立了可持续时装中心(CFS),提出了一连串翻天覆地的“节约时尚”的创意,从旧衣改新到缝纫班,从kit时尚到衣物交换,还有服装和配饰图书馆等。

这个变化后面似乎还存在着某种道德动因。最近,随着Primark的服装生产企业使用童工事件的曝光,英国时尚业界杂志《Drapers进行的一项民意调查表明,Primark的顾客中有42%的人因为这件事表示在这里购物的愿望有所降低或大大降低。

现实中,任何一次超级便宜、超级快速时尚的终结都要归因于市场经济的作用。过去四年中,世界的服装加工厂——中国东南各省的人力成本提高了50%。同时,快速时尚严重依赖廉价纤维——涤纶和棉,这两种共占全世界纤维生产总量的80%。

这两种纤维都和可持续问题纠缠不清。随着石油产量下降,涤纶价格猛涨;棉花的种植要消耗大量的水(和农用化学品),然而有三分之二的棉花都种在靠天吃饭的非灌溉区,这些地区的降雨量下降,意味着棉花供不应求。此外,还有一个新的因素,就是中国出现了一个新的饥渴消费人群,即所谓的“华人雅皮士”(中国的雅皮士),由于中国自身的快速时尚胃口大增,中国厂商的出口冲动自然就下降了。

这样,出口当然就变慢了。西班牙服装零售巨头Zara每周向英国的商业街增加两个新销售线,为了跟上这个速度,竞争者们正越来越多地依赖空运,这个成本正变得越来越高。

现在一个标准集装箱从上海到美国东海岸的运费要8千美元,几个月前还只有3千。为了降低燃料成本,集装箱船放慢了速度。如果时尚的变化还要那么快速的话,就必须进行更多的本土化,而这会增加成本。因此,要么慢而便宜,要么快而昂贵,时尚只有这两个选择。想要既便宜又快速,已经难以实现了。

无论如何,我们都不应该对廉价快速时尚的没落过度悲伤。我们可能缺乏便宜的纤维和石油,但在英国,有一个东西不会短缺——那就是创造力。快速时尚的终结将会是革命性的,就像超短裙、雪地靴和模特阿格妮丝·迪恩的混为一谈。

 

露西·斯格尔为“观察家”的道德生活专栏作家,伦敦时尚学院客座教授。

来源:www.guardian.co.uk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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